中法友誼長,往事圓夢來。聞訊得知,為了紀念中法建交50周年,增進兩國民間交流和友誼,人民網(wǎng)與法國駐華使館聯(lián)合舉辦“我眼中的中國和法國”雙語征文活動……這對于我一個中國普通公民來說,真是喜出望外!我雖然還沒有去過法國,但在我記者生涯中,卻有著和法國一位女記者同行采訪的有趣經(jīng)過,至今讓我難以忘懷。
那是上個世紀1987年中國春節(jié)剛過,農(nóng)歷的正月12這天,我當時在寶雞縣廣播站(現(xiàn)為寶雞市陳倉區(qū))當記者。上班后,接到了縣文化局辦公室電話通知,說有位法國記者要游覽觀光當?shù)孛麆俟袍E—釣魚臺,希望能給予采訪報道。單位把這任務(wù)落實給了我,我就提上錄音機趕快奔赴到相約地點等候。大約在上午9點多鐘,我要采訪的主人公終于來到了……
大家見面后,經(jīng)寶雞市外事辦一位陪同翻譯介紹,我才得知,此客人是法中友協(xié)《中國園地》雜志社記者,名叫弗朗索瓦茲·迪里比尤女士。我與這法國女郎的手緊緊握在一起,不由得上下打量著她,她約有二三十歲,并不苗條婀娜,但絕不臃腫,是一種恰到好處的豐滿,真正的法國女郎的富貴形象。
此時,正是我國鄉(xiāng)村為了歡慶“正月十五”鬧元宵的時節(jié),濃濃的民間年意還未褪去。那天,我們得知釣魚臺附近天王鎮(zhèn)正唱秦腔,耍社火時,她就迫切要求前去觀賞一下。為了滿足她的需求,我們陪伴她一起趕到了現(xiàn)場。當時,正是咸陽市人民劇團演出秦腔戲《拾玉鐲》,她急忙下車后,就鉆進了人群中,目不轉(zhuǎn)睛的觀看起來,那種專注勁兒就像完全著了迷似的。舞臺上的精彩表演,那粗獷奔放的秦腔,逗得她合不攏嘴,白皙的臉龐上笑靨更深。
戲剛一演完,隨著一陣鞭炮聲和鑼鼓聲,村民們在廣場上耍起了民間社火,神話傳說中的孫悟空、唐憎、豬八戒、沙和尚以及歷史演義中的周文王、姜太公等人物角色,列成一隊,恰似長龍,活靈活現(xiàn),不時在人群中轉(zhuǎn)圈子、抖威風、做表演,達到了栩栩如生的境界。這熱鬧歡快的場景,又深深把這位法國友人給吸引住了。她情不自禁的拿起了照相機,追逐著拍攝下了這動人的情景……啊,濃郁的關(guān)中西府風情完全把她傾倒了!她動情的對我說:“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中國農(nóng)村唱大戲、耍社火的熱鬧場面,真有意思、真好看!……”此時此刻,當?shù)氐霓r(nóng)民群眾才發(fā)現(xiàn)他們中間還有一位外國人,同他們一起慶賀元宵節(jié),這是天大的新聞,大家不由得又爭看起這位外國的洋女人,一睹她的風采。
一場民間文娛活動剛完,我們又追趕著后面的好戲,并且一起來到了馳名中外的姜子牙釣魚臺遺址。恰逢這里又舉辦廟會,人山人海,香火裊裊。她和我們一起擠進了這人流之中,興高采烈游覽了文王廟、太公廟、三清殿等廟宇,對這中國的道教文化、民俗文化的發(fā)源、發(fā)展不停的在詢問,這猶如一道道的考題,讓陪同者一時還難以答復(fù)。我清楚的記得,尤其是她問道:“釣魚臺古柏和廟宇上,為啥要披紅掛彩?……”好在我又是搞民俗文化研究的,對釣魚臺的典故知道的多一些,在無人應(yīng)答的情況下,我給她介紹說:“這是中國民間一種祭祀活動的形式,紅頭繩和紅綢緞是吉祥如意、紅紅火火的象征,表達著中國老百姓對歷史名人姜太公的一種信仰和崇拜……”隨后我對她的提問又一一做了回答,讓她十分滿意。她還通過翻譯轉(zhuǎn)達她對我的謝意,意說“這位記者有學(xué)問,給我解答了好多未能弄清的問題,太感謝他了!……”隨后,大家又一起游覽到釣魚臺水庫大壩上,極目遠眺,把這里的青山綠水與鱗次櫛比的古建筑盡收眼底,她說:“這里是一個自然風光很美的地方,很有民族特色!……”
時間真快,到了下午5時左右,我們活動結(jié)束了。我搭乘著他們的小車返回了縣城,當我與她分手告別時,她又說:“我這次最大的收獲是來到了中國農(nóng)村,親身體會和觀賞了歷史悠久民俗文化,游覽了名勝古遺址釣魚臺,實現(xiàn)了我多年的夢想,我要把這些美好的印象,宣傳給法國人民,進一步增強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和文化交流……”多么坦誠的話語,充分表達出了一個外國記者對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的深厚感情。我笑著向她說:“歡迎下次再來,我一定陪同你再采訪……”誰知弗朗索瓦茲·迪里比尤女士很有禮節(jié)的用漢語說出了“謝謝!”二字,就與我匆匆的握手告別了……
回到單位,我立即把今天所見所聞寫成了一篇新聞稿件—《法國友人喜游寶雞縣釣魚臺》,除在本縣廣播站及時播出外,《寶雞日報》《陜西日報》也先后刊發(fā)了這篇稿件。仔細回想,在改革開放的初期,當時這篇稿件就為提高該縣對外的“知名度”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。多少年過去了,我一直忘記不了這幕情景。事過多年后,寶雞縣一位文友來西安看望我,還給我送來了一本《寶雞縣文物志》,我的這篇稿件又被收錄到了此書之中,可見文史資料的珍貴性。
我與這位法國女記者就是新聞旅途上的過客,分別后一直也未能聯(lián)系過,誰也不知對方情況?大概是在世紀之交的2000年深秋一天,我又去寶雞縣采訪。中午走進西虢賓館,剛一進客房,順便打開了電視機,突然在寶雞新聞臺節(jié)目中看到了法國友人—弗朗索瓦茲·迪里比尤女士又來訪寶雞的新聞片斷……我怎么能忘記她呢?感情的潮水不由得打開了記憶的閘門,我多想見她一面,隨即給有關(guān)部門打了許多電話查找,還得不到確切消息。回到西安后,我立即給省外辦的有關(guān)同志打去電話,希望能幫忙查找,得知她人已經(jīng)離開了陜西……這真是有緣萬里能相識,無緣來陜難見面啊!
打開這塵封的記憶,講述我記者工作中的人文軼事,我無非想表達出這么一個愿望,今日中國,改革開放,國門大開,對外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文化交流活動更加頻繁,我國新聞事業(yè)更不能落后于其他行業(yè),借鑒學(xué)習(xí)國外新聞事業(yè)的先進經(jīng)驗,也有利于提高我們的業(yè)務(wù)水平,渴盼外交、外事部門能給我們架好這一“紐帶”和“橋梁”……
——2014年7月31日于西安